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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在意人民币在全球地位下降

www.creaders.net | 2017-02-07 21:44:55  旺报 | 0条评论 | 查看/发表评论

  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最新统计指出,2016年人民币国际使用量大幅下滑,整体支付额相较2015年锐减29.5%,全球支付地位排名也下滑一名,次于美元、欧元、日圆、英镑及加币。SWIFT表示,人民币支付地位下降,主要是过去一年多来人民币贬值与人行持续进行资本管制,外贸表现不佳与经济成长速度放缓也有一定关系。

  换个角度来看,这可能也意味着人民币在2016年10月正式纳入SDR一篮子通货后,已初步达成人民币国际化的阶段性目标,因此后续人行推动的步调逐渐放缓,连带也影响人民币在国际上的使用与需求。此外,大陆经济正面临内外两头烧的困境,除了内部供给侧改革施行影响经济成长外,外部经贸大环境的萎缩,也冲击整体进出口表现,种种因素都不利人民币使用量的扩大。

  有人认为这是人民币资产泡沫化的必然结果,也是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一大挫败。不过,就当前国际经贸情势而言,人民币国际支付地位下滑,不见得是件坏事。主要原因有三,一是人行已明确认知到人民币贬值可能带来极大的负面冲击,故将政策重心从汇率市场化调整为止稳人民币,同时利用资本管制避免外汇储备持续缩水,人民币国际支付地位下滑正好坐实资本管制的成效。

  二是在全球保护主义升温的当下,出口强势往往易成为他国贸易报复对象,下降的国际支付地位可以避免他国针对人民币做文章。三是中美贸易情势在川普当选后日渐紧张,川普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将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并对中国产品发动贸易制裁、课徵惩罚性关税,但下滑的人民币国际支付地位,将会让川普落得师出无名之实,且未来中国也有较大空间可以因应与迴旋。

  或许因为这样,近来人行在相关政策施行上,不再特别强调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性。毕竟维持币值稳定与国际化本身需要更加自由与开放的市场,两者之间存在着根本上的矛盾。亦即,国际化需要资本管制的松绑与开放,而维持币值稳定则可能需要加强资本管制,这就是国际金融着名的不可能三位一体(impossible trinity)。在不可能的三位一体下,目前看来中国选择的是货币政策独立性与汇率稳定,代价就是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滞延与支付地位下滑。

  短期来看,面对庞大资本外逃压力,这样的选择不管对中国或是全世界,似乎都是合理且适当的。因为它阻绝可能发生的金融危机,也避免新兴市场的货币竞贬行为,让全球贸易免于陷入更恶劣的情境。但长期而言,人民币国际化仍是中国挑战美元货币主导地位的终极战略,也是中国实施一带一路政策不可或缺的配套措施。一旦人民币贬值压力趋缓,人行绝不会坐视人民币国际支付地位的下滑。

  尤有甚者,人民币国际化对中国内部的金融体系改革具有强烈倒逼作用。除了可逼使中国金融市场更加开放外,也会提高金融产业境内外的竞争能力。《金融时报》一篇报导就曾将此形容为"特洛伊木马",作为说服中共领导人与相关部会菁英接受改革的利器。

  人民币国际化重要性不言可喻,但对北京政府来说,在面临短期与长期政策目标的抉择过程中,势必得放弃利益轻者而取其重者。换言之,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长远目标,没有数十年光景无法达成,因此不需急于一时。尤其是在纳入SDR目标已经达成之际,自然应更重视短期对中国更为有利的目标,如止稳人民币汇率。

  毕竟在金融全球化的当下,国际资金移动速度加快,要想长期干预并稳定汇率,并不简单。而且,长期干预汇率也容易招致骯脏浮动(dirty float)之批评,并引来贸易对手国的贸易报复行为。因此,将人民币止稳设为短期目标,无疑是成本最小、效益最大的最佳取舍。

  除此之外,面对未来川普的贸易保护主义举动,北京政府在处理人民币国际化议题上,做法应更有弹性、多元化一点。不用刻意将焦点聚焦于人民币与美元的竞争行为,反而应多考量与新兴市场货币或亚洲货币之间的互动,甚至主动召开区域间的货币政策协调,透过国际合作力量来制衡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这是标准的一箭双鵰之举,除有利自身与全球的贸易发展外,更有助未来人民币国际化的推动。当美国在作茧自缚之际,中国,真的没必要随之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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