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梦重温难 中美龟速复航

达美航空（Delta Airlines）日前宣布，于2025年6月重启上海浦东至洛杉矶的直飞航班，每周三班。据了解，该公司在2020年暂停了所有中国航线，仅恢复了西雅图与底特律至上海的每日航班。

此前，美联航（United Airlines）在8月30日晚间重启洛杉矶至上海的直飞航线，结束了四年的中断期。

当前，全球航空业正经历重大调整。今年以来，欧洲多家航空公司因面临绕飞时间延长及成本攀升等多重压力，已相继选择取消运营部分中欧航线。

01低位徘徊

疫情前的2019年，中美间的直飞航班数量非常频繁，高峰期曾达到每周超300班的水平。

然而，受新冠疫情“熔断”政策和地缘政治因素的影响，中美航班的数量暴跌后“元气大伤”。2023年，中美直飞航班的数量从每周48对增加到70对。

到了今年初，中美高层对话推动了两国旅游破冰，但航班的恢复进度并无实质进展，甚至可以用“龟速”来形容。

上半年数据显示，美国在通航国家航班量TOP15中排名垫底，航班恢复率仅为21.8%。

直至暑期过后，中美航班恢复水平仍不到三成；而往返加拿大的航班恢复最慢，不到一成。中国与北美地区的通航恢复速度，明显滞后于国际航班的整体复苏。

媒体分析指出，达美航空此次增班是基于今年2月中美双方达成的协议，规定双方每周可运营100班客运航班。实际上，中国航司早已用满50个配额，但美国航司始终未能用完其50个额度。

上月达美和美联航已向美国运输部提交申请，计划在2024年10月27日至2025年3月29日的新航季内对部分中美往返航班实施“休眠”策略。这意味着短期内，中美航班的复苏进程依然阻力重重。

02 难以回到的过去

疫情前的2019年，中国有283万人次赴美旅游，为美国第5大入境游来源国，仅次于加拿大、墨西哥、英国和日本。

在所有国家中，中国游客在美人均消费1.2万美元，总体达到330亿美元，对美国的旅游收入贡献最大，消费能力居各国之首。

然而，这一数字在疫情期间急剧下降，且几乎全部来自教育支出。据美媒报道，美国旅游协会CEO弗里曼曾表示，中国游客对美国旅游经济至关重要，“他们（中国游客）是到目前为止消费能力最高的游客。”

无论是因为赴美签证困难、航班供给不足，还是其他国家对华免签政策的吸引，今年以来，前往美国的游客未达业内预期。美联航在今年7月透露，由于中国旅游市场需求的大幅下滑，他们已将原本的运力重新分配到了亚太地区的其他国家。

除了盈利困难，航班运营成本也在持续攀升。据《财经》报道，受俄乌冲突影响，美国航空公司无法采用穿越俄罗斯领空的中美最短航线，导致飞行时间较中国航空公司增加1至4小时不等。

飞行时间的增加会导致燃油、机组等成本上升。如果航班数量恢复到疫情前水平，中美航线的盈利难度将加大。回顾2018年和2019年，不少美国航司推出的中美特价机票仅为2000-3000元人民币左右。如今，这一航线的价格，基本为万元起步。

对于以利润考核的美国航司而言，相比在此时增加中美航班，执飞更具盈利潜力的欧美航线，可能会带来更大的经济收益。

中美航线恢复步伐迟缓，不仅阻碍了直接的人员往来，还连锁引发了消费活动的缩减。以旧金山为例，这座与中国联系紧密的美国城市，其旅游局市场战略与研究领域的负责人Brett Allor曾透露：“此前我们已经知道，2024年会是充满挑战的一年，但未预计到美国国内休闲旅行自2023年第二季度以来一直持续下滑。”

时任旧金山旅游局总裁的柏思高(Scott Beck)曾在今年4月访华期间对搜狐旅游表示：“虽然航班数量的确会受到地缘政治因素的影响，但相信两国人民有着信任基础和相互了解的愿望，这也是我们此行要做的工作——让旅行变得更加容易。”

03 博弈还在继续

美国航司一直根据市场变化灵活调整航线和航班运力。疫情前的2018年，美国航空也曾宣布停飞运营超过8年之久的芝加哥至北京的航班。

今年9月，美国航空宣布了明年春夏季新增的欧洲航线，涵盖希腊、苏格兰、西班牙和意大利等地，都是受到美国旅客青睐的欧洲目的地。

美国航空公布了明年春夏季新增的欧洲航线（部分），图源：美国航空新闻中心

美国航空网络规划高级副总裁Brian Znotins对此表示：“2023年，当人们看到飞往意大利和希腊的航空需求时，一些人猜测这只是一年的事情。但今年，这种需求持续增长，我们的航班满员，收益也很高。因此有必要增加运力以满足需求。”

值得注意的是，美国航司认为在与中国航司的竞争中面临明显的阻力。路透社报道指出，今年上半年，美国主要航司及行业工会向拜登政府提议，暂停增加中美航班，认为中国航司因能飞越俄罗斯领空而享有不公平优势，且受到中国政府某种程度的“保护”。

他们还呼吁暂停新增中美客运航班，直至美国工人和企业能确保平等进入该市场，不受当前政策制约。

今年以来，当欧洲、大洋洲和东南亚的部分航司陆续宣布停飞中国航线，中国与共建“一带一路”倡议的目的地航班却在大幅增长。

前三季度，中国游客赴埃及数量同比增长65%，中埃航班数量激增3倍；与沙特在上半年实现直飞航班频率翻番；与阿联酋的航班恢复率也始终保持在100%以上的高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都希望重返中国市场。它仍然是一个大市场，只是它不会像大家所期望的那样。” 航空大数据公司 OAG 首席分析师约翰·格兰特 (John Grant) 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