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轮回 经济大萧条即将重演？

准确预测2008金融危机的经济学家Nouriel Roubini 被记者问到：2008年的金融危机是否会卷土重来？卢比尼的回答是“是的，我们又在这里了。” 而著名投资人Michael Burry从2021年开始就频频向人们发出警告，说我们即将面临的这场危机，可能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次。桥水基金创始人雷达里奥也说：我们正在进入一场与30年代类似的大萧条，经济衰退将颠覆人们的生活。

大萧条真的会重演吗？20世纪最严重的经济大萧条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现今和过去有何相似之处？

2024年7月13日，发生了举世震惊的川普遇刺案。最后川普有惊无险，躲过了这一劫。但更令人震惊的是有人提前预测到了这件事。网友发现在2024年3月14日的一个YouTube视频中，一位叫布兰登‧比格斯的基督教牧师，准确地描述了他天目看到的一些未来场景，他描述的川普遇刺的过程，和四个月后实际发生的过程一模一样。这预言的准确度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而他在后边描述的场景更引起了我的重视。他看到随着川普的当选，一场巨大的金融危机会到来，比当年大萧条还要严重。这跟我这两年看到的，投资界一些大佬们，对现在经济的警告，惊人地相似！

我有点坐不住了。大萧条真的会重演吗？我决定花一点时间去研究一下。20世纪最严重的经济大萧条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现今和过去有何相似之处？

繁华盛世

时间推回到到1920年，我们看看那时的美国是什么样子？那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刚刚落下帷幕，美国从战前的债务国一跃变成了全世界最大的债权国，持有全球40%的黄金；1920年美国的发电量相当于欧洲的总和；钢产量占全世界产量的一半以上；石油产量占全世界产量的2/3；1913年福特汽车开发出了世界上第一条汽车组装流水线，并投入生产。生产效率的提升，成本大幅降低，使得原本是权贵阶层奢侈品的汽车，飞进了寻常百姓家。

不过当时美国还是穷人占大多数。一辆汽车少说也要花掉工人们几个月的工资。不少人还是下不了狠心去购买。此时为了刺激消费，银行开放了低息贷款。那时还没有信用卡，最常见的方式就是分期付款，基本上买什么东西都可以分期付款，买房、买车、买收音机。

由于缺乏信用评级体系和有效的监管，当时不管你是谁，都能够轻轻松松地从银行那里拿到钱。超前消费和炫耀式消费，成了主流消费趋势，人人都沉浸在纸醉金迷的繁华盛世当中。这一时期也被称为咆哮的20年代。普通百姓疯狂消费，资本家自然赚得是盆满钵满。

借钱消费还好，但是当大家都在借钱炒股的时候，那就很可怕了。这波经济的发展，推动了美国股市的长达8年的大牛市。道琼斯指数从1921年8月的67点疯狂涨至1929年8月的380点，总涨幅达到了567%。这波超级大牛市也吸引了大量散户纷纷入市。当时的美国几乎是人人炒股，上到资本家、企业老板，下到街边的小贩、擦鞋匠甚至是报童。没钱的借钱炒股，有钱的也加大杠杆。当时银行也沉迷于股票投资所带来的利润。一听你是贷款去炒股的，立刻把钱双手奉上。普通投资者可以获得10倍的杠杆，大户甚至可以把杠杆加到25倍。股市中，贪婪侵蚀着每一个人的理智，投资者们根本不在乎上市公司的业绩和前景。他们只想把手里的股票，以更高的价格卖给下一个买家。股市成了合法的高级赌场。

暗潮涌动

然而在繁荣的表象之下，危机早已暗潮涌动。首先就是收入不平等加剧，许多财富集中在社会上层。根据一些历史学家的研究，1925年至1928年间，美国工厂的生产增长率是55%，但人们的工资却只涨了2%。在这期间，最富有的1%人群控制了全美 40%以上的财富。而最底层40%—50%的人群几乎没有什么财富积累，许多人甚至背负债务。贫富的两极分化，导致消费力严重不足，各行各业都出现了滞销和产能过剩。

1929年春天，美联储对股票价格的高涨感到了忧虑，开始收紧货币政策。从2月到8月，利率水平从1.5%提高到了6%。美联储的持续加息，显示了强硬的调控措施。

大坝决堤

嗅觉敏锐的股票经纪商们，意识到了风向的变化，要求提高保证金比例。失去理智的投资者们，像被人当头一棒，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才发觉这样举债炒股，面临着失去大部分财产的危险。于是，10月21日，纽约证券交易所一开盘便遭遇了大笔抛售。随后10月24日黑色星期四，10月28日黑色星期一，10月29日黑色星期二。

股价如同大坝决堤，狂泄不止；市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极度恐慌，人人都在不计价格地抛售股票。这场股灾也开启了由美国蔓延至全世界的长达10年的经济大萧条。

1932年6月，道琼斯指数跌至最低的42点。短短三年，整个股市的市值蒸发掉了90%。股民们毕生的积蓄付诸东流，数以千计的人跳楼自杀。

最糟糕的是，恐慌情绪使大量储户纷纷到银行提取存款，银行遭遇挤兑。而银行很多资金也进了股市和房市，所以在资产暴跌的情况下，他们没有能力去偿还那些存款，只能宣布倒闭。第一间宣布倒闭的大型银行是拥有40万储户的美国银行。那时还不存在类似FDIC的联邦存款保险公司，银行破产就意味着人们存在银行里的钱，可能永远都拿不出来了。美国银行的倒闭引发骨牌效应，大众对银行体系的信心急转直下，挤兑现象发生在每一家银行里。

从1929年到1933年，美国一共有9,000家银行倒闭，1,400亿美元的存款就此烟消云散。那时的1400 亿相当于今天的3.4 万亿。

银行都倒闭了，前面提到的，各行各业产能过剩的危机全面爆发，企业纷纷倒闭。1933年是大萧条最严重的一年，美国的失业率激增到24.9%，平均每4个人里面就有一个人是没有任何收入。大萧条发生之前，美国与欧洲各国之间就有着深入的经济往来。大萧条发生之后，美国开始撤回在外资金，经济危机迅速蔓延至全世界。

关于导致这场大萧条的根本原因，至今为止国际经济学界还是众说纷纭。但超前消费推动的虚假繁荣，过度的股票投机，收入不平等导致的巨大贫富差距和美联储错误的货币政策是几个不可否认的观点。

百年轮回

反观100年后的今天，我们是否像鲁比尼说的：我们又在这里了？

首先看看消费问题。1920年代是汽车的轮子把超前消费主义四处传播；而当今世界，全球化和高科技的兴起，使得消费文化走到了极致。信用卡的普及，使得你都不需要亲自去银行，网上填个表格就可以；消费也都没有地域限制，远在天边的精致物件儿，只要你想要，也只是动动手指头即可。社交媒体的兴起使的人们更容易与他人比较。现在的人们在追寻豪车、豪宅、名表、品牌包的虚幻当中，以为自己获得了成功与幸福。

而超前的消费，带来的就是债务水平的急剧上升。如今人们使用信用卡、房贷车贷、学生贷款等债务来维持消费和生活标准，企业则通过借贷来扩展业务或回购股票，而政府则通过财政赤字来维持运转。美国的家庭、企业和政府债务水平都处于历史高位。截至2024年第二季度，美国的国债达到了$35万亿。美国的联邦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例约为 121.6%。这一数据表明，美国政府的债务总额超过了其年度经济产出的总值。历史上，当债务与GDP比率超过 77%时，通常会导致经济增长放缓。

而根据最新的《家庭债务和信贷季度报告》，2024年第二季度美国家庭债务总额达到 17.80 万亿美元。其中房屋抵押贷款达到 12.52 万亿美元，汽车贷款达到 1.63 万亿美元，信用卡余额达到 1.14 万亿美元。

过高的负债，不但会导致债务危机，削弱经济长期增长潜力，最终还可能引发金融或经济危机。

再看看股票市场。今天的美国股市经历了长期的牛市，尤其是在过去十年，科技股和其它高增长行业，例如AI，推动了股市的大幅上涨。这种股市的繁荣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于20世纪20年代的股市投机热潮，许多投资者怀着高回报的期望将大量资金投入股市。比如科技股、加密货币和新兴技术领域，在一段时间内表现出快速增长。著名投资人迈克尔‧伯锐（Michael Burry）就对现在ETF的市场泡沫尤为担忧。他认为，市场对少数关键股票的过度依赖，已经造成了危险的市场扭曲。对这个话题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移步去看看我的“被动投资泡沫”这个视频。2024年前两个季度，巴菲特大幅减持苹果股票，使得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现金持有达到 2769亿美元。巴菲特曾表示，经济危机的到来只是时间问题，而伯克希尔持有的大量现金，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应对危机。

关于收入不平等，贫富差距这个问题，相较1920年代，现在有过之无不及。根据美联储的数据，截至2021年，最富有的1%美国人占据了全国财富的 34.9%。这和1920年代的40% 相媲美；美国最底层的50%的人口拥有的财富不到全国财富总量的 2.5%。而这一数据在过去几十年内几乎没有太大变化。根据《福布斯》数据，在2020年疫情高峰期间，美国亿万富翁的财富增长了 1.3万亿美元，而许多中低收入家庭则陷入了经济困境，依赖政府的救助金维持生计。

当然，如今全球各国都建立起了相对成熟的应对经济危机的体制。美联储拥有灵活的货币政策工具，如利率调控和量化宽松。2008年金融危机和2020年新冠疫情期间，美联储迅速采取行动，注入流动性资金，防止金融系统崩溃。而今天的美国有一整套复杂的金融监管体系，旨在防止银行系统崩溃和金融市场过度投机。比如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出台的《多德-弗兰克法案》， 增强了银行资本要求，限制了高风险的投资行为。这些监管措施降低了金融危机的系统性风险。

我想说的是，大家不用过于悲观。每一次大萧条都是一次重新洗牌，也是一次社会财富重新分配的过程。开始提到的先知布兰登牧师描述他看到的场景是：金融危机过后，是一个好的时代，一个绿色时代的到来。因此，做好充分的准备，也许下一次的危机，对别人是“危”，对你就是“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