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人人看空中国，但这些投资者除外

许多中国公司发行的美元债券与美国国债之间的收益率差保持相对稳定。这表明投资者认为，虽然中国经济放缓，但不会严重到令这些公司无力偿还债务的地步。

许多中国公司发行的美元债券与对应的美国国债之间的收益率差保持相对稳定，这发出了关于中国经济的积极信号。图片来源：CFOTO/ZUMA PRESS

中国经济陷入低谷，但债券投资者押注最坏的情况可以避免。

在出口下降、消费支出放缓和房地产行业持续低迷的影响下，这个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今年以来的经济增长步伐踉踉跄跄。经济学家已下调对中国经济增长的预期。衡量中国公司股票表现的MSCI明晟中国指数(MSCI China Index)上个月跌入熊市区。

但许多中国公司发行的美元债券与对应的美国国债之间的收益率差保持相对稳定。这表明投资者认为，虽然中国经济放缓，但不会严重到令这些公司无力偿还债务的地步。

中国互联网巨头阿里巴巴集团控股有限公司(简称：阿里巴巴)、腾讯控股有限公司(简称：腾讯)和百度都有尚未清偿的美元债券，这些债券的收益率比投资者通过购买美国国债能获得的收益率高出不到两个百分点。

据ICE Data Services，这与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 Inc., T)、通用汽车公司(General Motors Co., GM)和甲骨文公司(Oracle Corp., ORCL)在美国企业债券市场上提供的收益率相似。

尽管消费支出疲软已经是拖累中国经济复苏的一个主要因素，但据Tradeweb，连锁餐饮企业海底捞国际控股有限公司、在线购物平台美团和电脑制造商联想集团有限公司所发行债券的收益率较美国国债收益率的溢价幅度现在已小于今年年初的水平。

现在几乎只有债券市场在发出有关中国的正面信号。巴克莱集团(Barclays PLC, BCS)、花旗集团(Citigroup Inc., C)和瑞银(UBS)的经济学家上个月下调了对中国经济增长的预测，并认为中国经济今年将无法达到政府设定的5%左右的增长目标。根据万得(Wind)的信息，外国投资者8月份通过互联互通机制净卖出了120亿美元的中国境内股票，这是今年以来最大的单月流出金额。中国境内的散户投资者感到紧张。对于专注于中国市场的私募股权公司而言，赚钱和融资的难度都加大了。

债券投资者实际上是把钱借给公司，他们通常不指望自己的投资能带来多高的回报。他们关注的是相对利率水平以及债券到期时收回资金的概率。因此，债券价格能够很好地反映投资者认为情况会变得有多糟。

中国政府过往已经表明了不惮于让企业发生债务违约的态度。中国房地产行业长达数年的放缓已导致数十家中国开发商发生债券违约；2019年，一家国有大宗商品贸易商的债务重组让其投资者损失惨重。

据洲际交易所(ICE)的数据，中国公司美元债为投资者提供的利差，仍比美国国内市场上的平均利差高出约0.3个百分点。但这比过去两年很多时间里的溢价要小，当时中国严格的疫情防控政策令投资者紧张不安。

在野村(Nomura)担任一个亚洲债券分析师团队主管的Nicholas Yap说，中国公司美元债市场实际上已经一分为二。中国房地产公司发行的债券在过去一年中大幅下跌，许多债券目前的价格低于面值的10%。

碧桂园控股有限公司(Country Garden Holdings, 2007.HK, 简称：碧桂园)在上个月未能按时还款后，本周在宽限期结束前最后一刻支付了利息。该公司是幸存下来的大型民营开发商之一，过去经常发行国际债券。

根据Dealogic的数据，今年迄今为止，中国发行人的美元债发行总额仅为270亿美元，是2012年以来的同期最低水平。新交易放缓，一定程度上是因为银行和企业在国内获得了成本更低的融资，这造成了一种供需失衡，帮助支撑了债券价格。

研究机构CreditSights的分析师称，中资银行倾向于互购债券，这是压低利差的另一个因素。上个月，CreditSights将六家中资银行的债券评级下调至“弱于同类债券”，但表示，由于需求来源可靠，利差不太可能进一步扩大。

中国大型民营银行招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招商银行)的部分未偿付债券收益率比美国国债收益率高出不到1个百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