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勤中国”违规 业内人士指恐非个案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于9月29日对德勤全球（Deloitte Touche Tohmatsu）旗下的德勤华永会计事务所（德勤中国）罚款2000万美元，因为德勤中国的部分审计工作“未能遵守美国的基本审计要求”。而业内人士表示，德勤中国的情况恐怕并非个别情况。

近日德勤中国因部分审计工作“未能遵守美国的基本审计要求”被SEC罚款2000万美元。图为2017年9月25日德勤伦敦办公室。(Daniel Leal / AFP)

9月29日，美国SEC发布了关于德勤中国的“会计与审计执行公告”（Accounting and Auditing Enforcement）。SEC说，多年来，对于部分客户，德勤中国声称已经测试了这些客户的财务报表和内部控制，实际上是这些客户自己选择样本做测试，然后准备文件。

德勤中国同日在其官网发布了与美国SEC达成和解的声明。声明称，已同意与SEC“达成和解，包括支付和解金”，“以了解我们主动报告的某些审计程序存在缺陷的事项”。声明未提及和解金的金额，只说该事项涉及2018财年审计中“依据美国公共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PCAOB）审计准则所执行的12个审计项目”。

虽然德勤中国在声明中称“重新执行了这些审计程序”，“未发现更正财务报表或审计报告的必要”，但SEC的新闻公告显示出德勤中国失职的严重性。

“德勤中国在对美国（证券）发行人的中国业务进行审计，以及对在美国交易所上市的中国公司进行审计时，远远没有达到专业审计的要求。”SEC主席根斯勒（Gary Gensler）说，“这些基本的、基础性的审计要求对维持资本市场的信任必不可少。发行人能够进入美国这世界上最大、最深、流动性最强的市场，是一种特权。美国市场的投资者应该得到保护，无论发行人是国外还是国内，公司的财务数据应该是可信的。”

根斯勒还表示，此事件凸显了美国上市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PCAOB）检查中国审计公司的必要性。

有多年从业经验的香港金融分析师蒋天明（Katherine Jiang）9月30日说：“不仅是德勤中国存在这种情况。SEC如果放手查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现四大会计事务所会一个也少不了，其它在中国有相关业务的国际金融公司也一样。”

“传统的中国讲仁、义、礼、智、信，但在中共治下，无论是中共国企，还是大型的、背后有中共资本的民营企业，一定程度都会胁迫金融审计机构。”

国际金融机构的妥协

蒋天明认为，外国金融机构在中国的审计人员“非常不容易”，因为“既要让客户满意，又得想办法‘符合’各级监管的要求”。

“外国金融机构在中共治下做业务的，都害怕让客户不高兴。因为这些中国的企业本身就不专业，不能正确对待企业自身的问题，会用情绪或其它的方式来胁迫你。有的企业仗着自己是大央企、大国企，市场地位高，仗着直属的母公司是国资委，对金融服务机构提不合理的要求。”

“一些正常该做的事情，到了这些企业那就行不通，用中共治下的习气来对待或胁迫金融机构，如‘这单就不给你做了’，‘找别家做了’等。”

她举了曾遇到的例子：她提出数据对不上时，中国公司的回答是“统计口径不一样”（统计方式不一样），如果再深究的话，就会被指“不了解中国国情”，“不懂中国企业怎么运作”。

她说：“不是我们不懂，是这些数据背后就是有问题。我曾在会议上直接告诉中共国企，‘这样肯定不行，我得为投资人负责’，但他们根本不在意——中共的监管机构不惩罚它，国资委支持它，它在国内继续赚钱，中国市场是它垄断的——它根本不在意外国服务机构的意见。那么外国的服务机构要做成这单生意就只能妥协。”

德勤全球在全世界有41.5万专业人员，是四大会计事务所之一，连续四年被英国品牌评估机构品牌金融（Brand Finance）评为全球最具影响力及最具价值的商业服务品牌。

蒋天明说：“相信德勤中国和其它的四大会计事务所每年都会对员工做职业道德的培训，为何在其它国家大家都遵守，唯独到了中共的环境就不能遵守？”

淮南为橘 淮北为枳

蒋天明认为这就像中国传统故事中“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道理，是环境使然。

蒋天明还指出一个现象，外国金融机构在中共治下发展业务越多，中国分支机构的企业文化就越差，因为“不能遵守基本准则后，会发现和商务部门有越来越多的冲突”。那么是遵守基本道德，还是做了这一单生意再说呢？一旦开了头，以后就慢慢习惯于妥协了。

“有的老银行家或认为，是否是没中国本土化？但聘用了中国人之后，发现企业文化更差了，在灰色地带上更有可能逾越了。”

“在金融机构工作的人都很聪明，但和中国公司打交道时，聪明都用到了让中国客户满意，又满足监管机构的表面的要求，而不是正常的发展业务。因为金融机构在中国按监管要求和一些中国企业打交道时，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比如我问了一家公司去年的销售数据，问了四次，每次回答的都不一样。”

中共造假由来已久

中共体制内造假屡见不鲜。如中共商务部8月18日公布数据声称，中国前7个月实际使用外资实现同比两位数增长，为17.3%。彭博社9月6日的报道揭露了中共数据造假：外资投资中国的比重中，高达76%实际为中资到香港后再返回中国大陆；并且75%的新增投资流向了服务业，而不是中共政府要推动的高端制造业。

今年5月27日，中共统计局通报承认河北省、河南省、贵州省有关地区的统计违法事件，涉及单位共116家。

中共造假数据由来已久。美国南卡罗莱纳大学艾肯商学院教授谢田3月26日接受采访时曾说：“因中共对外资来投资有优惠，有些人就把中国国库的钱用各种方式转到海外，‘摇身一变’成了美国资本后再进入中国市场，相当于把钱‘洗了一遍’，因此中共公布的外资数据是有水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