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都拿谷歌没办法，美国行吗？

欧盟监管机构对谷歌处以了90亿美元的罚款，还发出要求其改变商业做法的命令。但谷歌为遵循欧盟的决定而引入的机制，在削弱其市场地位方面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欧盟负责竞争和数字政策的官员维斯塔格已多次表示，欧盟对谷歌的罚款没有起到作用。

图片来源：OLIVIER MATTHYS/ASSOCIATED PRESS

欧洲积极推进针对Alphabet Inc. (GOOG)旗下谷歌(Google)的多起反垄断案，该全球搜索巨头的反对者长期以来一直将此举视为一座灯塔。但现在，他们视之为一种警示。

欧盟监管机构十多年来一直致力于遏制谷歌据称压制竞争对手的行为，对其处以了90亿美元的罚款，还发出了要求其改变商业实践的命令。但谷歌为遵循欧盟的决定而引入的机制，在削弱其市场地位方面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自欧盟三个相关决定中的第一个于2017年落地以来，谷歌的收入和股价都已上涨约50%。

谷歌的一些竞争对手表示，欧盟的决定来得太晚，执行力度也太弱，无法产生真正的影响。现在，谷歌的这些对手寄望于美国司法部以其周二提起的诉讼给谷歌带来更为沉重的打击。在这起诉讼中，谷歌被指使用反竞争手段来维持其搜索引擎的主导地位。

谷歌称自身面临激烈的竞争，其产品使消费者受益。谷歌在公司发言人提到的一篇博客文章中说：“我们的成功建立在提供最佳搜索结果的基础上，如果我们没有做到这一点，用户可以迅速而轻松地切换至竞争对手的产品和服务。”谷歌已就前述欧盟的决定提起上诉，与此同时已实施补救措施来遵循这些决定。

最重要的是一场关于竞争执法的激烈辩论，即竞争执法是否能够或应该超越对消费者福祉的狭窄关注，或者是否能够或应该在市场影响力被滥用的情况下尝试以更激进的干预措施对市场力量进行再平衡。

欧盟反垄断高级官员Olivier Guersent在最近的一次会议上说，竞争官员不能“保证一个特定的市场结果，我认为我们甚至不应该尝试这样做”。他还说：“补救政策的任务不是为个别公司所遭受的损害提供赔偿。”

这并没有阻止竞争对手要求采取更多的侵入性补救措施。

高伟绅律师事务所(Clifford Chance)合伙人的Thomas Vinje表示：“美国政府应从欧洲吸取的教训是，要抓住要害，要求谷歌的业务做出改变，在市场中产生真正影响。” Vinje在欧盟起诉谷歌一案中代表由甲骨文公司(Oracle Co., ORCL)牵头的游说团体FairSearch。

不过，科技行业游说人士说，美国的诉讼是对反垄断法的滥用，挥舞反垄断大棒是为了获得政治加分，就像他们反对欧盟的诉讼一样。计算机与通信行业协会(Computer & Communications Industry Association)在回应周二的诉讼时称，美国科技行业到目前为止已蓬勃发展，是因为其反垄断政策“鼓励充满活力的市场，奖励创新者，淘汰行动迟缓的竞争对手”。

尽管欧盟为自己的决定进行了辩护，但欧盟执行机构欧盟委员会也将提出新的立法，使得欧盟能够在涉及大型互联网公司等所谓“守门人”公司的案件中更快采取行动。

“规模伴随着责任，”欧盟负责竞争和数字政策的官员维斯塔格(Margrethe Vestager)在9月18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我们不能让少数几家公司左右游戏规则，这一点很重要。”

谷歌的上述博客文章说，该公司支持“深思熟虑的监管”，并与各国政府“就如何促进良好结果、鼓励创新和保护消费者”进行接触。

欧盟与谷歌的争端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欧盟委员会最初试图就谷歌不当行为的指控达成和解。但政治上的反对，特别是来自法国和德国的反对，令其连续三次尝试失败。维斯塔格上任后，她改弦易辙，开始提出正式指控。

欧盟对谷歌的调查在一定程度上源于微软(Microsoft Co., MSFT)和甲骨文公司(Oracle Co., ORCL)等美国公司对美国当局决定不予追究的做法提出的投诉。《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母公司新闻集团(News Corporation., NWS, NWSA)也曾针对谷歌的一些行为正式向欧盟委员会提出投诉。

2017年6月，欧盟委员会对其这方面的第一个案件做出裁决，认定谷歌通过将自己的产品广告（被称为Google Shopping）置于许多搜索结果页面的顶部，打压那些提供产品比较和来自其他线上商家广告的网站，滥用了其搜寻引擎的主导地位。

欧盟于2018年7月做出的另一项决定在某些方面能为美国周二提起的诉讼提供参考。这项决定中，欧盟认为谷歌滥用了其对Android移动操作系统的控制，将其搜寻引擎和Chrome网页浏览器非法植入手机。欧盟委员会裁定，谷歌要求手机生产商如果想要产品上包含谷歌Play Store，就需安装谷歌搜寻引擎和Chrome网页浏览器，这种做法是非法的。谷歌Play Store是获取Android应用的主要方式。

欧盟提起的第三项诉讼专注于谷歌在其搜寻引擎定制版本上销售的广告，这是一项规模较小的业务，谷歌已经在逐步关闭该业务。

上述罚款虽然对大多数公司来说数额巨大，而且对欧盟委员会而言也创下了纪录，不过与谷歌的整体收入相比是个小数目。但欧盟还迫使谷歌在搜索结果页面顶部创造一个新的元素，展示来自竞争对手的产品广告，并引入一种机制，允许欧盟的Android智能手机用户选择谷歌竞争对手的搜寻引擎和浏览器。

但谷歌的竞争对手已投诉称，谷歌将这些补救措施都设计为拍卖机制，这意味着竞争对手必须向谷歌付费才能显示在其搜索结果中。

DuckDuckGo是一家强调保护用户隐私的搜索引擎运营商，曾抱怨过谷歌的拍卖机制。DuckDuckGo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Gabriel Weinberg称：“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从通过屏幕筛选的其他搜索引擎那里获取大部分甚至全部的利润。”Weinberg称，有关Android的拍卖也没有给竞争对手的市场份额带来任何提升。

谷歌曾在谈及其就上述涉及Android的案件所采取的补救措施时称，拍卖是确定哪些搜索服务提供商被纳入选择屏幕的一种公平而客观的办法。谷歌称，根据拍卖机制，搜索服务提供商可以决定他们对出现在选择屏幕上的重视程度，并相应给出报价。

或许最广为人知的投诉是，欧盟的反垄断程序往往耗时太长，以至于无法对市场产生多大影响。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各公司对每个步骤都能进行辩论，但也源于新案件可能会运用更多未经验证的法理，这些理论已成熟，可接受法院挑战。

律师事务所Hausfeld的律师Lesley Hannah在欧盟代表谷歌投诉方，Hannah称，应该有可能更快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