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罗离去 古巴经济面临两大不确定性

　　古巴民众悼念菲德尔·卡斯特罗。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古巴革命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Fidel Castro)离开了这个世界。从经济发展的角度看，他留给这个加勒比岛国的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虽然远离政治核心舞台已有近十年，但如今的古巴经济仍深受卡斯特罗思想影响。美国财经新媒体Quartz说，古巴的计划经济一直以来没有给予私人行业太多发展空间。在那样一个经济体制下，古巴人享有免费的教育和医疗，但经济自由度相对较低。按照世界银行的数据，古巴当前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大约为6000多美元。

　　但在卡斯特罗执政期间，古巴每年在医疗方面的开支接近国内生产总值的12%，这是足以令其他发展中国家羡慕的水平。不仅如此，古巴城市人口在卡斯特罗当政期间明显增长。截至2006年卡斯特罗卸任时，该国1100多万人口中超过75%的人生活在中心城市。

　　近年来，古巴经济遭遇着不利的局面。《经济学人》的文章说，过去十多年里，古巴经济受到委内瑞拉经济援助的提振，主要形式是近乎免费的石油。由于委内瑞拉经济频临崩溃，这种援助已经中止。今年上半年，古巴经济增速仅为1%，不及官方预期的一半。

　　彭博的专栏文章认为，审视古巴经济现状的一个办法是从整个加勒比地区入手。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这一地区的多数国家在经济复苏方面表现平平。该地区的核心问题包括债务水平较高、大宗商品价格疲弱、规模经济发展不足以及无力升级旅游设施。古巴大部分的国际债务几十年来都处在违约状态，失去委内瑞拉的经济支持更将使其面临重大财政问题。

　　另一方面，通过古巴的出口可以更好地理解其经济前景。医疗服务大约占到古巴出口总额的40%。但这类出口的主要市场，比如巴西、阿尔及利亚和安哥拉，其需求预计将减弱。

　　古巴另一个主要出口是糖类。尽管糖价今年大幅上涨，但仍低于2012年的水平。同时，大宗商品价格短期内可能不会出现大幅反弹行情。古巴还出口柑橘、鱼类、雪茄和咖啡等农产品，但此类贸易几乎算不上是国民经济“致富之道”。相反，古巴70%至80%的食物供应有赖于进口，这消耗了数额巨大的外汇储备。至于工业生产，古巴目前的产出水平不及1989年以前的一半。

　　卡斯特罗的逝世实际上意味着古巴经济面临两个方面的不确定性。《金融时报》的文章说，近代世界没有哪一个人像卡斯特罗那样影响了一个国家，他的政治遗产使得古巴的改革进程面临着阻力。文章说，卡斯特罗留下的古巴政治体制并不适合向新的经济规则平稳过渡。未来数年，古巴仍将存在“卡斯特罗效应”。

　　古巴现任领导人、卡斯特罗的弟弟劳尔·卡斯特罗(Raúl Castro)近年来实施了以市场为导向的改革。两年前，更偏实用主义的劳尔与宿敌美国达成缓和，这促使商业航班、海外美元汇款以及美国游客涌向这个资金短缺的加勒比国家。 这些举措为古巴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古巴今年上半年旅游业收入据称增加了15%，达到12亿美元。但比起其他国家，古巴的改革要温和得多。许多古巴人认为，这一改革的步伐因老卡斯特罗的影响力而放缓了。《经济学人》的文章则认为，古巴经济目前增长缓慢的态势有可能加快改革进程。

　　卡斯特罗逝世后古巴面临的第二个不确定性来自美国候任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特朗普曾经支持终止对古巴的经济制裁，但在大选最后几周里，他宣称将逆转奥巴马对古巴的开放外交政策。特朗普商人的本能是否会促使他再次翻转对古巴的态度，这还有待观察。劳尔·卡斯特罗对特朗普当选的回应则是宣布进行为期五天的军演。

　　《财富》的文章认为，卡斯特罗的离世对于特朗普而言也意味着一种机遇。这使他可以保持一种美国选民和商界都支持的美古关系。此外，由于劳尔·卡斯特罗曾宣称将于2018年卸任，美国与古巴的合作起码在表面上会更加容易。

　　但是，特朗普本身就代表着一种不确定性。《华尔街日报》援引佛罗里达国际大学(Florida International University)拉美和加勒比中心主管、原奥巴马内阁成员弗兰克·莫拉(Frank Mora)的观点说，倘若特朗普逆转当前美国对古巴政策，古巴领导人的反应可能是重回50多年来的老路。这不仅可能引发更多政治压迫，还有可能导致古巴经济改革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