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今年看春晚坚持到《难忘今宵》这一刻的,人生还有什么过不了的坎,什么样的经济冬天能够比春晚更难熬呢?
历史的车轮开进了2016年,中国的又一个猴年到来,国际财经界充斥着对中国经济硬着陆的担忧。而在几年前,中国还承担着全球经济增长引擎和拯救者的角色,中国以救世主的身份被全球所关注。中国有很多学者在本轮金融危机中还一直幻觉般地认为,本轮金融危机意味着,中美启动了霸权权杖的交接仪式。然而,残酷的事实是,美国的霸权并未终结,全球期待的“中国之恋”却似乎在走向尾声。
金融危机从来不会改变全球经济的版图,这是一百多年来一直被证明的事实。特别是对美国而言,每一次的金融危机,作为肇事者的美国不仅没有衰落,反而在经历每一次的危机之后,依靠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浴火重生,使得美国的经济实力再次跃上一个台阶。那些期待美国霸权衰落的人只能将自己预言的实现放到下一次危机的来临。
在经历7年的调整之后,全球经济陷入金融危机以来最为混乱的时刻。美国货币政策的历史性转折和新兴市场陷入衰退的危险正在改变投资品的价格逻辑。大宗商品的价格面目全非。过去近20年,全球投资品,特别是大宗商品价格经历了史上最长牛市,其最大背景就是弱势美元和全球流动性过剩,以及新兴市场特别是金砖国家的超级崛起。流动性过剩加上新兴市场的强劲需求,制造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泡沫,资本市场、房地产市场以及大宗商品市场都受益于此。
然而,随着金融危机接近尾声,美国的货币政策出现里程碑式的逆转,弱势美元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强势美元的回归和流动性的紧缩。在后金融危机时代,复苏基础极为脆弱的全球经济迎来了强势美元时代“钱荒”和“资产荒”的双重挤压。
随着强势美元的回归,以及新兴市场快速增长周期的宣告结束,全球经济其实陷入了迷失的时代。单靠概念般的互联网和新的科技革命很难再次拉动全球的新一轮增长。无论是中国,还是全球经济都陷入了引擎熄火的尴尬。而这进一步引发了投资逻辑的崩盘。以移动互联网为代表的新的科技革命在颠覆全球经济,但还不足以成为全球经济新一波的增长动力,全球经济正在步入“平庸的十年”。这种“平庸”对全球经济的杀伤力远大于美国经济学家考恩所言的“大停滞”。
这个时代,绝非中国告别高速增长周期,“中国之恋”可能终结那么简单,而是一次长时间的低迷周期的开始。在全球寻找到新的增长引擎之前,美元的强势,以及新兴市场的危机将给目前脆弱的全球经济以致命一击。在过去7年,全球主要经济体通过G20这样的平台,进行全球宏观政策的协调,希望全球经济重新找回平衡,恢复可持续的增长。但最终的结果是,发达经济体的金融去杠杆过程也许已经完成,但新兴市场的增长也随之戛然而止。
在未来10年,全球的资金都将为寻找可靠的投资品而焦虑。当黄金这个没有任何想象力的东西居然成了2016年一月份资金追逐的对象时,你能想象全球的“资产荒”到了何种严重的程度。而包括国际油价在内的资产的价格逻辑已经崩盘。支持油价的“铁三角”——弱势美元、中国需求以及技术瓶颈都荡然无存,油价从2014年6月的115美元至今,屡次跌破30美元,并且依然看不到稳定的迹象,所有的投资品受“美元魔咒”而魂飞魄散。
我担心的不是“资产荒”,不是“钱荒”,不是通缩的魅影,而是很多人对全球经济可能陷入可怕的十年熊市视而不见。全球经济的下一波增长周期在哪里?新的科技革命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从讲故事变成现实?在亚洲的时代基本结束之后,全球的下一个兴奋点在哪里?这些问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难找到正确的答案。
就此而言,中国的问题,不过是全球大周期中不可回避的一环而已。历史告诉我们,不要挑战熊市,也不要试图改变熊市,“资产荒”说明现在压根就不应该积极投资。对于猴年的中国投资者而言,好好回味我这几年建议的“学习、旅游、生孩子”,而不是挑战智商。“多看少摸不点炮”也许是当下最好的投资原则。(马光远)